记者 | 王鑫

8月17日，全中国首例企业债券欺诈发行案二审依期在浙江省顶级国民法院开庭，各上诉人与被上诉人的代理人共14人出庭。（详见：【独家】五洋债案二审开庭前夕，部分投资者与德邦证券完成“全额赔付本金”和解）

本次庭审采纳线上直播审理，从上午9时最初，持续至下午6点，界面新闻记者全程旁听了庭审。正规开庭前的5月17日，浙江高院举办了二审庭前会议。各上诉人与被上诉人的代理人均出席，庭前会议亦持续了1天。

五洋债案是全中国首例企业债券欺诈发行案，也是全中国首例证券纠纷范畴适用代表人诉讼制度审理的案件。

2020年12月31日，杭州市中等国民法院做出一审判决，陈志樟（五洋建造董事长）、德邦证券、大信会计师事务所（下称大信所）承受487名当然人投资者合计7.4亿元债务本息的连带理赔责任，锦天城律所和大公世界资信评级局限责任企业（下称大公世界）区别在5%和10%范畴内承受上述债务的连带理赔责任。（详见【深度】“看门人”装睡仍是走神？五洋债案判罚触动金融圈）

二审中，上诉人为德邦证券、大信所、大公世界、锦天城律所，被上诉人为王放、孔令严、陈正威、叶春芳等487名私人投资者，本案原审被告为五洋建造及本来控人陈志樟。

法庭考查完毕后、上诉各方陈述第一轮辩论意见前，合议庭归纳了本案在程序性难题和实体性难题方面的共计9个争议。

此中，程序性难题共6个：1、五洋已映入破产程序，能否先应申报债权后再诉讼？2、给付之诉仍是确认之诉？3、协议之诉仍是侵权之诉？4、大公世界、锦天城没有行政惩罚，可否确认其民事责任？5、一审中，法院能否存留节制当事人诉讼权利的举止？6、因债券发行人五洋建造映入破产程序，本案应否中止审理？

实体性难题有3个，区别为：1、本案的揭露日如何断定？2、虚假陈述举止与投资人的损耗能否存留因果关连？3、证券效劳机构应否承受责任，责任尺寸如何断定？

德邦证券代理律师：要求纠正一审错误判决，不需要“胡子眉毛一把抓”

上诉方在辩论阶段首先出招，四家中介机构坚持以为本身不存留过错。

德邦证券的代理律师孙仕琪在二审中再一次强调，德邦证券对五洋建造的虚假陈述举止不存留过错。

其根据为，证监会对五洋建造的行政惩罚预先告书显现，看管机构仅断定了五洋建造存留一同虚假陈述举止，即经过虚减应收账款虚增利润，从而骗取企业债的发行资格。只是，这一举止产生在2012-2014年间，彼时五洋建造的审计机构却非德邦证券，企业也未与五洋建造合作，不存留合谋。

孙仕琪诉称，关于财务和审计难题，主承销商仅承受通常注意义务，而非特殊注意义务。德邦证券以为本身在某些事项中存留过错，但这点过错和虚假陈述举止之中存留区分。

关于责任尺寸，德邦证券代理律师显示，本案是按份连带，而非平凡连带，“中介机构要在本人过错的范畴内承受相应的责任，部分连带才是最合乎道理的一种判决，不需要胡子眉毛一把抓，要求法院纠正一审法院的错误判决，厘清因果关连，终归法院也是法律的看门人。”

大信所的代理律师亦坚持以为，五洋建造应收账款和应付账款对抵的账务料理，具备会计合乎道理性和标准根据，大信所不存留出示不实审计汇报的故意，而至多存留轻微过失，依据相干司法解释的划定，大信所只应在必定范畴内承受补充理赔责任。

关于本案的因果关连，大信所代理律师当庭以为，案涉对抵的财务料理其实不作用投资者对五洋建造偿债能力的判断，投资者的决策与损耗和大信所的审计汇报之中并未因果关连。

他例如称，案涉对抵事项尽管导致五洋建造多计利润，但经证监会追溯调度错误，五洋建造最近3年平均可分配利润为90,00,360.08元，与案涉一年债券利息100,000,352元，仅相差992.32万元，微小的差额不足以作用投资者的投资判断。

“五洋建造企业债的总范围是13.6亿元，大信所审计汇报中的财务消息，可行确保投资者关于五洋建造在12.3亿元债券范畴内能否具备偿债能力做出判断，也便是说，针对12.3亿元债券发行举止，投资者获取的消息是真正的，大信所不存留欺诈发行和虚假陈述举止。”代理律师显示。

锦天城律所和大公世界的代理律师均以为，企业在本案中间不存留虚假陈述举止，还不存留主观过错，相应举止和原告的损耗之中不存留因果关连。

锦天城律所以为，其不存留犯法举止和过错，证监会的考查无作外出政惩罚，从证监会对德邦证券的惩罚来看，准确断定是虚假陈述的举止仅有财务对抵。关于投资性房产事项是以为中介机构履职存留难题，是有错误的，可是并未做出这是虚假陈述的断定。

大公世界以为，其存留何种虚假陈述，被上诉人在一审中并没有发展充分的举证，一审法院裁定其存留过错，但过错在侵权要件中间是一种主观要件。

关于损耗的因果关连，锦天城律所以为，五洋建造违约或破产，最重要的是多地工程损失、经营情况恶化、多元化扩张导致资金吃紧，这点要素在考量损耗理赔时理当考量。

大公世界的代理律师以为，五洋建造终归丧失偿付能力，是遭到了多个要素的作用，可是这点要素均与开始产生的欺诈发行举止以及涉及勤勉尽职事项的沈阳五洲房产出卖事项没有关。因而大公世界所涉案的这举止与投资者的买卖无因果关连。

诉讼代表人律师：中介机构从“集体作弊”到“集体逃避”

关于上述上诉人提议的辩论意见，诉讼代表人王放的代理律师潘小飞显示，“上诉人以前是集体作弊，现在是集体逃避”。

诉讼代表人孔令严的代理律师罗敏如指明，上诉人故意混淆虚假陈述概念，她指明，虚假陈述举止不但仅包括虚假记载，还包括重要遗漏、误导性陈述等。详细到本案，体现为中介机构在应收应付对抵、虚增利润、应收账款的回收风险、沈阳五洲商业地产一号楼的产业估价等难题上发展了虚假陈述。

“从结果上来讲，恰好是五洋建造引用了中介机构所出示文献的内容，导致募集讲明书存留虚假陈述。而上述中介机构在募集讲明书中证明，企业已对募集讲明书及其摘要发展了核查，确认不存留虚假记载、误导性陈述或重要的遗漏，并对其真正性、明确性和完整性承受相应的法律责任。”潘小飞指明。

潘小飞续指，德邦证券在本案中承受特别注意义务，依据相干标准，主承销商对发行人的业务收入情况、产业概况、债权债务概况等发行人能否适合债券发行要求的根基事项和重要风险事项，承销机构理当充分展开尽职考查，予以审慎核查。

另外，从承销费来看，大信所两期债券发行累计收取30万元报酬，而德邦证券收取的费率是大信所的30多倍。“假如大信所理当对财务审计承受特别注意义务，那末德邦证券的注意范畴确信比大信要多得多，况且更高，这是对于德邦的特别注意义务的来自。”

另外，潘小飞还在庭审中显示，大信所、锦天城律所、大公世界均未履行核查义务，尽管锦天城律所、大公世界未被行政惩罚，但这非是其十足勤勉尽责的根据。

在因果关连方面，潘小飞以为，本案虚假陈述存留重要性。截止2015年底，五洋建造应收账款占总产业的30%，投资性房地产占总产业的39%，可是两个数据都不准，上诉人对数据发展了虚假陈述。

罗敏如指明，五洋债的发行不适合公布发行债券的实际要求，这是一个实际上的欺骗和不诚信举止，不会由于说缩减一发放行范围就变得合法了。

“五洋建造是一支‘假债’，它原本便是一只不应当发好的债权，才导致投资者发展买入，是形成投资者损耗的基本性的原因，这一丝就能足以来推翻全部上诉人所谓的买入以后的其它原因对债券的作用。”潘小飞称。

损耗如何鉴别？双方分歧庞大

源于债券发行人五洋建造曾经映入破产程序，巨额的债务将由中介机构承受，必然对企业的经营和进行发生重要作用，因而，庭审现场要点辩论了案件揭露日、损耗理赔根据等难题。

案件揭露日是指虚假陈述在全中国范畴发行或许在报刊、电台、电视台等媒体上初次被公布揭露之日，通常而言，唯有在实行日至揭露日时期买进，而且在揭露日以后接着持有该企业股票的损失投资者，才能被断定为与虚假陈述举止具备因果关连。

换言之，在揭露日以后买进的投资者，或难以获得理赔。

关于揭露日的判定，上诉人里面存留必定的不同意见。

德邦证券代理律师、大公世界代理律师以为，揭露日应为2016年12月28号，即五洋建造被列为失信被执行人最初。

锦天城律所以为，揭露日理当定在2017年的7月6号，这一天是五洋建造停牌今后复牌买卖的第一天。

大信所的代理律师以为，本案虚假陈述举止的揭露日应为2016年4月27日，即五洋建造因违纪挪用债券融资资金被上海证券买卖所发展处分之日。

被上诉人方关于揭露日的断定较为同一，均认统一审法院的判决，即2018年1月19日，当天德邦证券收到证监会行政惩罚告知书。

投资者的损耗理赔额如何确定？双方分歧庞大。德邦证券代理律师孙仕琪以为，本案隶属侵权责任纠纷，投资者的损耗理当是实质损耗，却非债券的票面价格。

大信所以为，作为债券效劳机构，假如因其虚假陈述举止给投资者形成损耗的，其损伤理赔范畴不自然等同于债券发行人向投资者兑付本息的责任。投资者的损耗理当以实质产生的损耗为限，不行将虚假陈述形成的损耗与债券本息等同。

被上诉人的代理律师潘小飞认当庭显示，不认可上诉人理当采纳资金损耗的说法。实质损耗的范畴包括利息以及逾期利息，由于债券涉及到预期可得利益的难题，假如投资者购置了5元的债券，寻常概况下可获得的预期的利益是包括期内的利息以及逾期的利息。

罗敏如律师显示，依据相干划定，投资人的损耗理赔范畴包括票面本金、票面利息、逾期利息以及因索赔而发生的合乎道理费率。本案中，投资者也提交了对账单等资料，一审法院以及德邦证券机构也主动拉取了投资人的买卖明细资料，那末一审判决据此发展判决是合法合规的。

另外，庭审现场，德邦证券、锦天城律所等中介机构的代理律师要求法院对投资者的损耗做鉴别，其根据为，投资者的实质损耗却非十足由虚假陈述导致，还存留体系性重要风险、五洋建造经营不善、实控人挪用资金等举止，中介机构的过失在诸多导致损耗的原因中占比多少，理当发展鉴别，作为终归判罚根据。